欧阳翠花

只发被屏文的微博:捞月而归

(十四)论性别平等与对立

“如果空间是不断堆叠的,那么是不是可以作出假设,不是未来而是过去,那么也就是说我之前的平行时空结论并不成立,我的身上也在不断地出现伤痕,并且已经失明。”

林楠笙风轻云淡地说着,然后往上推了推墨镜。

“失明?!那你怎么不早说?”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是出自王世安。

“不想打草惊蛇。”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说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以为,以王站长的能力是可以发现的,原来是我高估了。”

林楠笙着重强调了“王站长”三个字,笑了一下,说不准是嘲讽还是什么。

王世安看起来很生气,竟也懒得追究他避重就轻的回答,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顾慎言也曾试探过他,用了个沙发颜色的借口混过去,林楠笙当时通过了,他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了,毕竟他并没有想出林楠笙有什么要隐瞒的理由,而且潜意识里也不想相信。

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了,屏幕终于转换了。

林楠笙和朱怡贞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中间隔着些距离,疏离客气。

“其实在舞会上,女孩都很被动的,可能您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朱怡贞淡淡开口,没有什么波澜,好像根本就没对旁边林楠笙能接下去话抱太大的希望。

林楠笙微侧过身,认真到有点笨拙地同她说: “我明白,在舞会上,男生邀请女生跳舞,看上去是一种很绅士的礼节,但实际上没有舞伴的女生会被默认为不够好,甚至被认为是对异性没有吸引力,就算在这种思想很开放的大学里还是没有人意识到社交中隐藏的不平等,任由女性处在一个被选择被观赏的境地,在某种程度上讲,这非常地不公平。”

陈默群点了点头,终于有点明白林楠笙为什么能这么快获得朱怡贞的信任了,除了有美男计所需的美貌,还有与之匹配的思想高度,换谁来也顶不住。

“不错,没让我失望。”

林楠笙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他其实已经猜到陈默群未来走向了。

殊途不同归。

也许是处在空间里的时间久了,朱怡贞看到这些前不久才发生过的事情,总觉恍若隔年,她终于偏头看了一眼林楠笙,又克制地转过去。

纪中原压了压帽子,这个青年的思想高度和理想抱负都是百分之二百地符合我党人员标准,那种“死拖也要把他拖到我党”的想法又起来了,不能让这么个根正苗红的青年就此走上歧路。

徐老师,我真的没有想到您会意识到这些,总是在说男女平等,可约定俗成的社会法则天然地就把女性看作弱势。”

朱怡贞眼睛逐渐亮起来,也侧过身看他,惊讶地说。

“所以在这样的场合,其实你很难开心起来。”

朱怡贞苦笑了下,说:“其实我也经常安慰我自己,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不是你太敏感了,我觉得在很多事情上,没有人意识到并不代表着没有问题。”

“您知道吗?在这个动荡的时局下,我父亲经常说,女子只要读书明理,将来能找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可是我觉得我不需要被人照顾啊,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只属于我自己,我可以做很多男性为国家做的事情,甚至比他们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朱怡贞微微一笑,像是敞开心扉一般,说着她的真实想法。

“朱小姐不愧是申江大学的学生,思想进步,未来大有作为。”

顾慎言出声,眼里全是长辈般的赞赏。

王世安迟疑了一下,虽然有之前视频里朱怡贞的不对劲,但溜须拍马的本能还是让他开口说道:“诶,不愧是朱老先生的千金,思想觉悟就是高,还是朱老先生教导有方啊。”

原本听了顾慎言的夸奖很开心的朱怡贞,一下子眉头皱了起来。

朱孝先看到女儿表情不对,也就没接王世安话茬。

王世安:怎么总感觉拍到马腿上了?

左秋明拍了拍林楠笙的肩头,不用言语,他就懂了。

本来就有女性间天然的亲近感,又因着视频里朱怡贞的话给了蓝心洁很大的共鸣,她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说:“朱小姐很棒。”

“谢谢,你也是。”

朱怡贞有些害羞地报以微笑,蓝心洁这样的人,美艳风情,在她们那些个学生眼里,是很惊艳羡慕的,她夸她,就像是措不及防地嘴里被塞了块糖,甜的。

“你记得草叶集里的诗句吗?我歌唱个人,单一的、独立的人,发出民主的声音、大众的声音。”

“不仅歌唱样貌、大脑,整个形体更值得被歌唱。”

“我平等地歌唱女性和男性。”

他们相视而笑,共同念出最后一句,思想的火花在此刻碰撞。

屏幕外的众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撼。

原来言语也可以振聋发聩到如此地步。

古代社会三妻四妾,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而不能作为独立的人而存在。

女性被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三从四德、七出之罪桩桩件件都束缚着女性,多少人因为生不出儿子而被社会唾弃,可是在多年后的社会,医学发达,人们逐渐明白男孩女孩是受男性基因决定的,那些落后的社会意识逐渐消散。

几行字在屏幕上缓缓铺开兼有机械音朗读,带着历史的厚重。

朱怡贞定定地看了很久,说:“男女性是平等的,劳动创造了人,创造了人类社会,我们共同诞生,性别是用来区分身体结构的,而不是分为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从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男女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男女社会关系不是必须竞争,是可以做到共生平等的。”林楠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那些年代的人思想迂腐陈旧到家了。”朱孝先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未来的中国,男女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平等,越来越多的女性在政治场上绽放光彩,在经济发展中走在时代前列,军事上女兵的能力不输男兵,战斗机等也有女性驾驶,医学领域在抗疫方面成绩显著,白衣天使们奋战在工作前线,为人民服务,教育讲台上有闪闪发光的女性,文化传承……

“一个岗位它所招聘的最主要标准是能力,而不能以男女性为招聘区分标准。”

林楠笙接着说道:“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多的是女性因为能力突出而往往被夸赞为女性中的男性或是以“哥”等称呼来表达,其实这就是社交中隐藏的性别不平等。”

“如果女性都能有朱小姐的独立思想,男性都能有林楠笙的清醒客观的思想,那思想解放之后男女平等就很容易实现了,只是这个大前提很难办到诶。”蓝心洁的声音很轻柔,听得人很舒服。

“我只看能力,有能力我愿意提拔培养,没有能力就滚蛋。”陈默群皱眉说道。

“站长说的太对了,我们站里啊,就需要这种人才。”

王世安立马跟上陈默群的话茬。

在未来随着男女平等的思想广泛覆盖,出现了许多极端女权思想,对男性的偏见言论愈演愈烈,极端男权与女权者之间恶意辱骂的情况越来越多。

“不论男女,都应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顾慎言的面容难得严肃。

朱怡贞声音沉着冷静:“我们要求的是理性客观基础上的平权,当一些女性喊着极端女权思想的言论,那不就是另一个我们深恶痛绝的极端男权吗?我们反对极端男权却不应该变成另一种本质相同的极端女权。”

“无论是我们现在国内的亡国论还是未来这种偏激的性别对立论,都是恶意引起社会混乱的言论,都会对整个社会的思想层面产生重要影响,民众的三观决定这个国家的思想走向,当一个国家社会关于此方面的言论层出不穷,就是民众的思想恶化的时候。”

林楠笙摘了墨镜,将手覆在有些酸涩的眼睛上说。

可是,男女平等并未普及到世界各地,中国男女平等思想在实践中具体体现,而还有更多的地方,思想依旧落后。

朱怡贞抿唇说道:“我为中国自豪。”

“我看不像,朱小姐是为你欣赏的共产党自豪吧?”

“不,国家之所以是国家,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国是千万家,不是因为那个政府属于中国我才去拥护,而是因为这个政府所做的事情我认可以及推崇,国家并不等同于政府,我无条件爱我的国家,因为那是从古至今的归属,但政府不是,政治舞台更迭变换,民心所向,就是政府。从视频里来看,共产党执政下促成中国发展,我就算认可以及推崇,那又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国民党政府连民众正常的思想都要控制,那是不是历史的倒退呢?”

“伶牙俐齿。”陈默群硬生生扯了个僵硬的笑。

左秋明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未来假设成立,那么是否是意味着共产党执政得民心为人民服务,那么国民党还有必要存在吗?”

“当然有必要,每个政党都没有绝对的评判标准,政治理念不同并不代表谁对谁错,这个政党的理念可能适用于别国却不适用于中国,凡事都要从国情出发,多党共存下一党专政,互相监督,更适于国家政治的稳定。”纪中原思索很快地接了左秋明的话。

“不对,你不是买八宝鸭的吗?”

王世安把怀疑的目光射向了纪中原。

“啊,长官,我小本生意,平常也看看报纸和书啥的陶冶情操,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让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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